*1007年5月24日晚餐時間 加爾利恩斯王國的城堡宴會廳
為了感謝救命之恩,納尼亞的船隊全員皆被請入城堡作客,彼得和蘇珊也正式恢復納尼亞至尊王、溫柔女王的身分,國王原本打算舉辦了一場簡單的晚宴,宴請納尼亞的賓客,然而國民得知後紛紛獻上自己的拿手項目,舉凡料理、戲劇、歌唱等各種節目輪流上演,以款待救了他們最愛的歐妮絲公主的客人。
國王陛下與歐妮絲公主為舞會開舞後,舞會正式開始。正當蘇珊注意到歐妮絲默默走出宴會廳,正想追過去時,就被國王攔住:「蘇珊女王,我有這個榮幸與您共舞一曲嗎?」
「陛下言過了,是我有這個榮幸才是。」蘇珊優雅地牽起國王的手,走入舞池翩然起舞,她內心雖然很想追上歐妮絲,但礙於對方是國王又是舞會主人,加上彼得與愛德蒙亟欲取經他們的海軍戰略,實在是不好拒絕這個邀約。
另一方的彼得看到國王走上前邀請妹妹,正準備過去向蘇珊邀舞以阻止國王時,一個看似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:「至尊王陛下,可否請您與我共舞一曲呢?這是我今晚的第一支舞!」蕾拉公主努力地用著濃厚的妝容對彼得放電。
彼得內心再度對蕾拉搖頭,但仍維持彬彬有禮的態度伸出手回應:「It’s my pleasure.(這是我的榮幸!)」
舞曲快結束時,蘇珊有技巧地將國王帶往彼得附近,彼得看見蘇珊的小心機也隨之回應,待曲子一結束,兩人立即放開舞伴的手走向對方,彼得率先朝向蘇珊伸手以表示邀舞,而蘇珊也立即以甜美的微笑握住他的手。
「剛才國王跟你說了什麼?」彼得剛剛看見國王似乎一直在跟蘇珊聊天好奇地問。
蘇珊用著看好戲的笑容回答:「在打聽你的婚事啊!別忘了,歐妮絲公主與你同年又尚未有婚嫁對象,為人親切愛民,個性跟露西很像,你不也很喜歡她,如何?她當大嫂的話,我是絕對不會反對的!順帶一題,國王暗示一旦歐妮絲與你的婚約談成,她的嫁妝可是一個國家喔!」
「恩……」彼得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可能性,一來歐妮絲個性討人喜歡、身分高貴;二來若發生狀況她能立即代他管理納尼亞;最重要的是加爾利恩斯的海防發展完善、物產豐富,若是發生戰爭,不失為一個撤退與補給的好地方。
蘇珊見彼得真的認真考慮連忙阻止:「你還真的在考慮啊?」
「怎麼?你不是說贊成她當你大嫂?再說了,歐妮絲作為至尊王后確實是無可挑剔!」彼得對於蘇珊的態度感到疑惑。
蘇珊內心搖搖頭,表面維持著微笑說:「你以為至尊王后跟女王的工作一樣嗎?要扮演好凱爾帕拉宮的女主人,可不是只有討人喜歡而已,舉凡宮內大小事,上至國王、女王的命令,下至一粒塵蟎全都得管,你以為你每天吃的三餐都是由廚房全權處理、每場宴會的布置都是總管負責、花園的花卉只由園丁決定,這些事情全都是由皇宮女主人負責決策的!」
「我很抱歉,這些年宮內大小事都讓你一個人做!」彼得發自內心感到抱歉。
「喔!我離題了,抱歉!」蘇珊發現自己扯遠了,立馬將話題拉回:「總之,歐妮絲適合像露西一樣,做個親近人民、決定事情的女王,而不是個退居男人背後的皇后。……最重要的是,我不想看到兩個不相愛的人,為了國家的利益勉強結合。」
「歐妮絲適合做個人前的女王,這我同意!」對於歐妮絲的個性分析,彼得還算贊成,但最後面這句話他可就不同意了:「不過……自古以來,有多少皇室成員是為了國家、家族利益而結婚的,不論是在納尼亞或者我們原本的世界都是如此!不是嗎?」
「我承認這點!」蘇珊藉著舞曲結束時,對彼得點點頭以示同意,接著挽著彼得的手走去角落繼續話題,「如果歐妮絲身邊沒有比她自己更愛她的人…應該說…如果我沒發現這個人的存在的話,我想我一定會同意你們結婚?」。
順手遞一杯酒給蘇珊的彼得驚訝地說:「有這個人嗎?」
蘇珊才接著說:「薩丁。」外加給他一個”你這個戀愛木頭”的眼神,看到彼得嘴巴打開正想發出”啊?”,蘇珊立刻舉手並開口制止:「這麼明顯你也看不出來……欸,別沮喪,歐妮絲也沒看出來,你跟她在某種程度上還挺相似的。」
彼得喝了一口酒:「幸好我不是最後發現的,啊—,這也難怪你會相信薩丁昨晚的說法。」
「薩丁昨晚解釋的時候,他的眼中只有顯現出歐妮絲一人,只不過…他顧慮太多,所以他們倆恐怕也不會有結果。」蘇珊拿起一塊莓果塔放進嘴裡。
「公主…喔!不!女王與護衛,是嗎?這確實是該有所顧慮,拉迪斯國王應該也不會贊成這門婚事!」彼得看蘇珊吃得津津有味也好奇地拿一塊來嘗試。
「有點酸,改良一下倒是很適合配茶喝。」說到這,蘇珊先優雅地擦完嘴才繼續說:「我想歐妮絲本人是不會介意身分的,只要能克服其他人的反對,他們的婚事不會是太大的困難,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話,我們再幫他們一把吧!」
「只要找個好理由,封個爵位,這不難!」彼得清楚說出蘇珊所謂的”幫”,指的就是幫薩丁的身分拉高階級,好讓他配得起女王,彼得已經開始思索要以什麼理由幫薩丁封爵位。
蘇珊知道這問題解決了,就把思緒跳往下一個問題:「說真的,今天…我很佩服歐妮絲……如果發生在納尼亞,換作是我,我不知道能不能為了國家而處死露西?你呢?彼得,你能處死我或露西嗎?」
彼得搖頭且沉默不語,他深知自己不可能為了國家而處死妹妹,因此打從心底佩服「歐妮絲…是天生的女王。」
*1007年5月24日晚餐時間 加爾利恩斯王國的城堡花園
「妮絲!」
“妮絲”世界上唯二會這樣稱呼歐妮絲的人,如今也只剩一個,所以一聽到聲音歐妮絲不用轉頭,她也知道是薩丁來了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?」歐妮絲趁著月色偷偷擦掉眼淚問道。
薩丁貼心地假裝沒看到:「這是皇后親手打造的花園,每次你只要想起她,一定會來這裡,更何況,你今天還判了安……」
「母后臨死前交代我…好好照顧兩位妹妹…要當位體恤人民的女王…結果…我只顧著跟人民互動…完全沒照顧她們…要不然…安德魯…也不會走到這地步……」歐妮絲越講越激動,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。
「……」
「你就不會說點什麼安慰我嗎?」歐妮絲突然覺得很難為情,乾脆對著薩丁大吼。
「喔!」薩丁用著恍然大悟的語氣,伸手進去口袋邊講:「第一次看到你哭,覺得很稀奇,一時忘了,這給你擦。」薩丁東翻西找終於拿出一條看起來灰灰的布(手帕?)遞給歐妮絲。
歐妮絲接過手帕優雅地拭淚:「嗯?!」
「你不知道嗎?」薩丁皺眉說:「大家都說”歐妮絲是個沒有眼淚的公主”。」
歐妮絲反問:「是人都會流淚,哪有誰會沒有眼淚的?」
「嘛…你一個人的時候我是不知道啦…」薩丁聳聳肩:「但是皇后過世後,再也沒有任何人看過你哭,大家都認為是皇后帶走了你的悲傷,造間你的樂觀開朗,不知不覺那句話就傳了出來。」
歐妮絲沉默數分鐘後:「…我……沒有眼淚…怎麼聽起來…好像我是個沒血沒淚的人一樣…也是…連親妹妹都能處死了…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!」
「不是,那個…這句話背後的意義是稱讚你內心堅強,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能順利挺過去,一定能帶領國家邁向更好的榮景,成為一位名留青史的好女王。」薩丁一聽到歐妮絲自暴自棄連忙解釋「這是稱讚的話啦!還有一件事你一定沒發現,你總是喜歡跟婦女談話,尤其是有小孩的!」
薩丁先脫了外套披在穿著平口禮服的歐妮絲身上,才繼續:「其實大家也聽說過皇后的遺言,看到你很努力地融入平民生活,也都很心疼你小小年紀這麼努力,所以…全國的人真的都很認同你是未來的女王,你看大家今晚的反應就知道了,沒有一個人認為你是大義滅親的人。」
「是嗎……」歐妮絲說完,便不發一語看著花園發呆。
薩丁知道歐妮絲需要一點時間,只是靜靜地待在她身旁。